他用不可饶恕的咒语帮人脱离苦海,自己却从此万劫不复。
年仅五岁的孩子又在发抖。
他的父母在争吵。
大喊大叫,互相侮辱。
西弗勒斯已然习惯了嘈杂与喧闹。总之,他父母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一个小动作,都会被无限放大,成为另一方喊叫的借口。然后,吵架的落脚点只有他的无能。
他的父母亲在谈及到他时从无半分温柔。
渺渺苍苍世界之大,便只剩他一位与自己相伴。
说到陪伴。他小时看过一部童话,名儿早忘了。传说书中坏蛋便是大煞无魂之人,自千丈戾气所生自黄泉尽头而来,总是刀锋如雪,总从黑暗里来,又从黑暗里走,孤身一人,与无数幽魂一起走在冰冷冰冷的黄泉路上…他想着,这样的生活多好啊。这大坏人,看来也不坏嘛。
偶尔他也想着,那我…和大坏蛋一样吗?
然而,当母亲的下一句话传到他耳中时,他不禁皱起眉头。
"你为什么不能让它过去,托比亚斯?"母亲气愤地喊道。“你不记得在西弗勒斯出事前我们有多开心吗?当然,这并不重要,我们不能–”
"不测?"他的父亲冷笑道。“不测是一个男孩打碎了他的杯子;意外是一个男孩把我的周日弥撒服弄脏了。一个两岁的孩子让他最喜欢的玩具飞到他身边,这可不是什么意外!”
“托比亚斯,说实话,我–”
“说实话?”
他父亲的音调极冷,不再大喊大叫。但男孩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。
“如果你是诚实的,我亲爱的妻子,如果你在我们结婚前告诉我你是一个他妈的女巫,我就会立刻逃离。你很清楚这一点!如果你没有把你的诅咒传给你的儿子,我可能会接受。但这是诅咒,不是吗?你知道你的任何孩子都会像你一样被诅咒。当那个男孩让他的篮球飞起来时,你并不感到惊讶。不,你只是因为我看到他使用诅咒而感到惊恐。”
"你这伪君子!“母亲反驳道,“我记得,你很高兴喝了我熬制的魔药。须臾几秒就好了,而不是用麻瓜的方法治病!”
"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药是不自然的!"他父亲喊道。
"你怎么会不怀疑呢?"母亲反问道。“没有你所说的天然药物能像我的药水那样治病。”
"别想在我面前翻脸,艾琳,"他父亲咆哮道。“我从来没有要求你施展巫术。你知道战争是如何摧毁我的家庭的,你知道我只想要一个和平的生活,有一份工作来支付账单,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,她会为我生下美丽、正常的孩子!”
“你已经有了!…为什么、为什么你不能接受,哦,为什么你永远接受不了魔法永远不能改变我们是一个家庭的事实?”
当母亲的话语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时,男孩扭过头去。
“魔法是危险的、不自然的。你知道的,艾琳。这不是你和我一起私奔的原因吗?” 他的父亲叹了一口气,问道。
"亲爱的,我和你私奔是因为我爱你,"母亲回答。“如果…有一种药水可以让这个男孩摆脱他的魔力。我没有足够的技术来酿造它,但如果我们留出足够的钱,…”
他的父母一直在说话,但他们一定是悄悄走远了,或是说话的声音很低,因为男孩再也听不到他们说话了。
他松了一口气,望向远方群山。
八岁的时候,西弗勒斯没有去读麻瓜学校。他的母亲坚持认为,他不应该忍受那些,同去那里的可怜的平民子弟与他们下三滥“贫民窟”式的行为(相信我,这是她的原话)。然而,父亲对此嗤之以鼻,说他们自己也是平民而非王子。而且去邻近学校的大多数孩子的父亲都和他一起在工厂工作。
不过,母亲在这方面丝毫没有让步。因此,西弗勒斯自六岁生日开始就在家里接受教育,主要是学习语法——因为母亲不会容忍他像文盲一样说话——还有数学、地理和生物。值得庆幸的是,西弗勒斯喜欢学习,并吸收了他能吸收的一切。
母亲很快决定他也要学习魔法——尽管他的父亲用尽全力反对!他们争吵了一个星期。大吵大闹,大喊大叫,摔杯砸碗,甚至互相打了一两个耳光。
总之,小西弗勒斯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最终赢得这场争论的,但她做到了。她为他制定了一个常规,上午是麻瓜课,下午是书籍中的基本魔法理论。她不时地允许他借用她的魔杖,以练习符咒和黑魔法防御术。
此外,在母亲的教学时间里,他被允许试酿和试验魔药。她给了小西弗勒斯一本关于测试草药和成分的书,以帮助西弗勒斯更好确定它们的特性以及它们之间的反应。
在炼药的日子里,母亲会告诉他,当天的药水的详细功效,并让他自己试着找出一个可行的配方——应该使用哪些成分,以什么顺序,应该如何搅拌,以及其他许多细节。
当他写好自己的配方后,母亲便会在他周围设置一个保护罩,并允许他开始炼药。
总之,他喜欢这个工作。他的魔药总是很完美。
在母亲不授课的日子里,西弗勒斯只好一个人去公园,在离其他孩子最远的地方玩秋千。
那些孩子们互相认识,一起上学,既不需要也不希望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个“插班生”。看着他们在一起玩耍,西弗勒斯有时会感到一阵渴望,但一想到他正在学习的所魔法,通常就足以让这股委屈过去。
总而言之,西弗勒斯很满足。
在西弗勒斯九岁的时候,他在家附近,遇到了一个红发的、有着绿色笑眼的阳光女孩。他把他们的见面弄得很糟糕——第一次,便直接便唤她女巫。
事实上,她是麻瓜。通常意义上,麻瓜把这个词当作一种侮辱。她的姐姐——叫做佩妮,西弗勒斯后来打听到——无比支持她,因为她不想让一个“街头流浪汉”接近她宝贵的妹妹。
西弗勒斯被冒犯了。但这并没有让他对莉莉——也就是那位美丽的碧眼女孩——放弃执着,放弃少年心气,放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。
西弗勒斯很顽强。他悄悄远离了这对姐妹,以便更好地计划他的下一步战略。他观察到,他们总是去公园里的同一个地方——秋千附近。莉莉喜欢用魔法让秋千把她越荡越高,直到她跳起来,轻轻地飞回地面上。然而,她的姐姐总是责备她,说她应该更加谨慎,不要让人看到。
一个平常的星期二傍晚——幸运的是佩妮不在——西弗勒斯先让一片叶子在他身边慢慢漂浮,然后向她走去。当莉莉明白他也在做像她那样的“魔术”时,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。
很快,他们就成了世界上最好的朋友,每天在莉莉结束学业后都会见面。她的姐姐很不高兴,但西弗勒斯很快就知道,当你屈服并同意她的要求时,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莉莉恳求的眼神和她灿烂的笑容。
西弗勒斯与莉莉成为朋友的那一天,也是他的父亲与其他许多人一起,被工厂解雇的日子。
失去了工作和完美的梦想家庭,他的父亲开始酗酒,每天在酒精中迷失自己。母亲不得不求助于酿造和销售药水以维持生计。父亲对她“用这种恶心的混合物来赚钱”的想法嗤之以鼻,但却非常乐意拿着自己的那份钱,夜半三更和同被解雇的朋友在酒馆里喝个痛快。
然而这个时候,他的父亲禁止他用猫头鹰来订购和运送魔药,因为它们的持续存在会引起邻居们的怀疑——幸好,母亲去对角巷开了一个魔法邮箱:她在家里有一个转移柜,另一个则在对角巷的一家商店里。顾客若是把他们的订单放在对角巷的盒子里,便会立刻出现在他们家的那个盒子里。母亲酿制了所需的药水,在上面写上顾客的名字,然后把它们放在家里的盒子里——一秒钟后,药水瓶便出现在对角巷的盒子里。随后,存放在盒子里的加隆会自动转换成英镑,然后再出现在他们家的盒子里。
母亲的生意经打得不错。
不过,小西弗勒斯特别想知道,用于转移的魔法是否影响了药水的效力,并决心在他有更多药水来源时研究它。
这对西弗勒斯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。因为他的母亲允许他有更多的时间来熬制魔药。还有一点很有必要提及的是,西弗勒斯一家三口居住在魁北克麻山,属彻头彻底的麻瓜地区,与巫师世界没有联系,这使他很难找到一些原料。
因此,西弗勒斯的母亲常用猫头鹰订购原料。不过由于母亲的新业务所需药材的数量极高,西弗勒斯有时只好用麻瓜的草药和植物做实验——这些草药和植物要么是在家里附近的树林里找到的,要么是可以最最便宜的价格买到的。
他小心翼翼地测试它们,就像他以前经常用魔法药水成分做的那样。
——那本破旧的书上的说明,他现在已经烂熟于心了。
他们从药水中获得的利润足以支付日常费用,并为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留出一些资金,因为母亲一直坚持认为她的儿子足够强大,可以收到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录取信。
同时,他们之所以资金上流转自如,更是因为这令人垂涎欲滴的换算率——一个金加隆,值5个麻瓜镑。
在这种情况下,生活在麻瓜世界,倒是一个明显的优势。
啧,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弗雷德兄弟会不会通晓这个门道。
总之,在西弗勒斯10岁时,母亲攒够了积蓄,随之,便把他引入了黑魔法的大门。
她告诉他,她的家族,即普林斯(Prince)家族,一直对这个课题很着迷——因为,它复杂、困难又强大,而且很少有人能掌握——同时她看出,西弗勒斯已经有了敏锐的智力和对知识和实验的毫不满足的渴求。
西弗勒斯听闻此倒是极为吃惊——除了在与父亲大吵大闹的时候,母亲从不谈及她的家庭。唯一一次,母亲冲父亲高吼道:她来自巫师界最最高贵的普林斯家族,他不应该这样对待她。但父亲很快反应过来,回道,他怀疑她如此 "高贵 "的家庭是否已经从她与一个普通麻瓜的私奔中恢复过来,而不是按照她父亲的安排嫁给另一个贵族家庭的子孙。这场吵架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,二人整整七天七夜未挥毫相认。
总之,当母亲提到她的家庭时,西弗勒斯就知道这一课,需要他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和关注度。
还有一个原因——母亲确保父亲不会打扰他们的教学,便秘密给他注射了安眠药——她只在紧急情况下才敢这样做。
然后,她和西弗勒斯坐在一起,让他更深刻地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,并解释了在使用黑魔法之前应该始终牢记的四条规则。
1-当人们使用黑魔法时,总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2-这个代价总是一种牺牲,要么来自使用者,要么来自外部。
3-大量使用外部客观物作为祭品会玷污使用者的灵魂,并可能导致他的魔法能力下降。在极端情况下,它可以扭曲使用者的灵魂,使他不再是人,也就是说,不再能够像人一样感受和反应。
4-黑魔法的结果总是取决于使用者的意图。在使用黑魔法时,始终专注于你想要达到的结果。对一个对象使用黑魔法时,要小心你可能对他怀有的混合感情。